後我會感謝惡魔把他接去。」

「好了，妳確定自己不為了可憐的翰芮參加音樂會？」

他的譏刺讓莎拉放松了一些。她知道參與其中的人，邁克不知道。「我才不在乎令兄是不是在高等法院的監獄裏爛掉。」

「是的，呃……莎拉，我跟妳打個商量——這幅畫交換實話。告訴我妳為什麽讓自己跟見鬼的翰芮訂婚。」

這個話題他們曾討論過許多次，邁克曾說他相信這場婚姻只是為了要達到一個目的，那就是莎拉想到愛丁堡的欲望。他錯了，但是就算她告訴他實話，他現在也不會相信她了。

她立刻說了一個自認能讓他滿足的理由。「翰芮同意讓我在愛丁堡建一座孤兒院。許多身為丈夫的人不會這麽慷慨。」

「啊，聞名的條件，但我很難用慷慨形容翰芮。」

他似乎並不信服。「女人關心自己的利益並沒有錯。令堂是那麽嫉妒那份文件，她加上了自己的條件，倒不是說那些條件具有法律效力，但我想你已經知道了。」

「不，不過我可好奇得緊了。」他的雙臂交抱在胸前。「伯爵夫人要求什麽？」

莎拉忍不住緊盯著他的手臂並讚賞他的肌肉緊繃在襯衫下的模樣。她的視線向下游移，到達他的大腿。

「想坐下嗎？」

他誘人的話語使她直盯著自己的雙手並重提艾美夫人的條件。「令堂要求在格嵐居擁有自己的廂房，津貼要比我的還要多。我告訴你，她怕被趕到伐夫去，翰芮已經發誓要把她送到那裏了。她的生活跟朋友都在這裏。」

邁克驚訝地吹了一聲口哨。「親親，真是有創意的理由，但卻不是妳同意嫁給我哥哥的根本原因。」他伸出修長的雙腿，就像在被征服者前邪惡的征服者。

「再試一次。」他低聲說。「這次直接說重點吧！」

莎拉無法再靜靜站著，她大步走過房間俯視他。「黎邁克，抹掉你臉上自滿的神情。我還不必哀求著嫁人，如果那就是你想聽的。」

「我說過那樣的話了嗎？」

「沒，不過你那樣暗示。還有為什麽一直重覆同樣的論調？你為何那麽在意我為什麽同意嫁給令兄？」

邁克沒有說她是個連國王都會珍惜的寶貝，反而告訴她一些她已經知道的事。「因為我自己要爭取妳。」

她把雙臂交抱在胸前，怒氣勃發卻很美麗。「你以前就說過了。原諒我，但是有兩萬英鎊的誘因，我確信你是要把我奉為聖人了。」

「喔，我絕不會。沒有人會相信我——只要跟妳共處十分鐘。」

她瞇起雙眼，長長的睫毛在臉頰上投下陰影。即使穿著仆役的衣衫，她看來仍然像個公主。

「你比蟾蜍的肚子還低下，既然今晚你這麽看重誠實，那就告訴我，令兒正需要錢好離開監獄時，你為什麽花費九千英鎊來重建孤兒院？」

「關於這件事……」他故意不再說下去；他現在最不想談的就是翰芮。他的財務狀況則居於第二順位。

陶醉於莎拉的風範是他最喜歡的消遣。她就是應該站在火光中，她的胸脯就像瑪麗繪的那般豐滿嗎？或者莎拉用了什麽技巧？

「你忘了談話的重點嗎？」她問道。

「不是那回事。既然妳提起腹部，我該告訴妳，瑪麗為妳畫了個很美的腹部。渾圓、懇求男人的碰觸。」

「我恨你。」

「不，妳並不恨我。妳喜歡我，而且如果妳有能力，妳會讓我姓羅或狄，或是任何妳喜歡的姓氏。」

她的眼神再次飄到他的鼠蹊部。「你知道莎士比亞說過關於玫瑰與名稱的話。可以確信所有的黎家人都有同樣的氣味。」

她的接近讓他的欲望驟升，如果她繼續瞄他的大腿處，她很快就會看到驚人的景象。「喔，算了。莎拉，快樂點。」他暗暗催促：赤裸吧，到我的床上縱恣情欲吧！

「你堅持要保留那幅畫，我怎麽快樂得起來？」

「妳知道我的條件。」他褲襠裏的小將軍也很清楚。

她的雙臂依舊交疊胸前，手指在手肘處輕撫。「我怎麽弄得清楚呢？它們一直在變。起先你告訴我，如果我提供一個衣著類似的替代品就可以擁有這幅圖畫，然後你又說——」

「站在那裏。」

「為什麽？」

她的聲音洩了她的底，邁克乘勝追擊。「只要妳是那個代替品，我會接受。」

「發生了這麽多事，你不可能想要我。」

「那妳的智力就背叛妳了。」他拍拍大腿。「坐這裏，我們討論一下為什麽我想要妳的細節，以及該怎麽處理它。」

「喔，不。我在這裏就很舒服了。」為了證明自己的話，她放下雙臂環顧房間，好像她真的很高興。

時鐘敲了十一響。

莎拉嚇了一跳，洩漏了她的心情狀態。

邁克意有所指地望著臥室。「還有其它地方要考慮。」

她回以鄙視的呼聲。「我跟你保證，我的智力跟顧忌可沒有放假。但是你卻忘了自己發誓要表現出你的敬重。」

「敬重妳在我的適當行為表上占有極顯著的位置。」

「敬重我？我了解情婦的位置。以前就有人向我提過了。」

妒火在他的欲望之下慢慢點燃。「誰？」

她側身面對他。「邁克，如果你已經問完無聊的問題，我要告辭了。」

時機未到，她還不能走。「那我就假設妳不親吻也不會說了？」

「如果你真的在意，親吻或說都不能吸引我的註意。」

「妳撒謊的技巧跟偷竊一樣糟，或者妳已經改變主意不要這幅畫了？」

她擡起美麗的藍色眸子望著天花板，她讓「無聊」這個詞有了生命。「我不會為了那幅畫被困在這個客棧，或者被拉進一場婚姻。如果有人發現我赤裸裸地跟你一起在這個房間裏，那兩種情形就是正會發生的事。」

一旦他讓莎拉赤裸裸地在他房裏，就算有一隊生氣的父親出現，也無法阻止他對她做愛。「嫁給一個男人，卻與另一個男人訂婚？妳真是摩登啊，孟莎拉。」

現在阻止自己脫口說出的話已經遲了；她的臉染上尷尬的紅暈。「黎邁克，你真是禽獸！」

「是啊，呃……」他透過卷起的畫布看地毯。「妳已經許配給我哥哥。我說這確實是一報還報。」

莎拉瞥向房門口。「我想回家了，請容我告退。」

「時機未到。」他讓那幅畫直立，手掌擱在頂端。無論有無婚約，莎拉是不可能與翰芮結婚的，不只是因為邁克發誓要得到她，除非翰芮公開向裏奇蒙道歉，否則他就會一直待在監獄，而那是絕對不會發生的；翰芮驕傲得不肯低聲下氣。

「你還想討論什麽？」她問道。「如果你違背自己對諾奇的誓言，我會尖叫，讓整個客棧都聽見，並且讓你進監獄。」

地方保安官若出現只會迫使他們交換婚誓，不過提醒她這個合邏輯的結果只會讓她更生氣。

「還有另一件事，」他說道。「顯然妳並沒有寫信給羅斯公爵。那是因為妳也找不到他嗎？」

她的雙眼閃爍著警覺的光芒。「也？」

「翰芮的律師派了一個人到公爵的兩處莊園找他。到處都找不到孟藍棋，甚至他的敵人也不知道他的去向。」

「我一點都不知道。羅斯公爵的去向是他自己的事，如果你認識他就會懂了。」

「我覺得他竟在他的孩子碰到麻煩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很奇怪。」

「我不需要他幫忙才能逃離黎家人。」

「但他是個戀家的男人，一個保護欲很重的父親。我懷疑他會等妳允許才為妳爭取最大利益。」

「那麽，如你自己所說，你知道他不會置身事外太久。」

「他已經離開三個月，而公爵夫人卻毫不擔心。」

莎拉抗拒著這矛盾的聲明。藍棋已經離開三個月了？那就是說他寫了最後一封信不久後就消失無蹤了。她敢拿自己最美好的記憶賭茱莉知道藍棋在什麽地方。

無論結果為何，莎拉知道她必須輕松看待這種情兄。「如果茱莉夫人接受他的消失，你也應該。」

「我相信妳說得對。」邁克說道。「我的母親跟翰芮已經放棄尋找羅斯公爵閣下了，也許他只是在他最喜歡的藏匿處等著他們？」

莎拉低聲笑。「羅斯公爵不是懦夫，如果那是你正在暗示的。邁克，相信這點，他絕不會逃避戰役。」

「我確信他的勇氣是種傳奇。但是他在哪裏？妳根本不知道，瑪麗不知道，妳們兩人都被迫嫁給妳們發誓自己不想要的男人。什麽樣的父親會這樣背棄口口聲聲說自己摯愛著的孩子呢？更不要說寵得不可救藥了。」

她固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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